宋也川没说话,他却笑了,他说:“我羡慕殿下,能成为这样勇敢的人。”
温昭明很少见宋也川笑,他笑起来时脸颊上浮现出一个似有若无的笑窝,很天真不设防的样子。虽一晃而过,却足以被温昭明记住。
“你好生想想。”温昭明从容起身,“我并不想逼你,但若真有那一天,我定然会为你高兴。”
温昭明走后,宋也川缓缓走到桌前,他把镜子翻转过来,再一次看向镜子中自己的脸。
他抬起手,摸向额头上的刺字。
伤口早已痊愈,只有用指腹触碰时才会感受到粗糙的触感。墨迹随着时间的流逝,渗透进皮肤的纹理,这个昔年狰狞的忤字,此刻边缘处开始泛出一丝青色的痕迹。
翌日午后,宋也川独自出门了。他骑马来到了和温昭明一同去过的静慈寺。
山风中带着香火的喧闹与浓烈的气味,宋也川凭借记忆,找到了池濯暂住的草庐。
池濯正坐在草庐门口的青石上看书,见到宋也川走来,眼中既意外又欣喜:“兄台怎么此刻前来,快请进。”
他推开门:“我这几日没有收拾东西,屋子里有些乱,兄台勿怪。”
池濯的卧房中光线不算好,灯烛又价贵,想来正是如此,他才会坐在窗外读书。草庐中堆了很多书,还横七竖八地散落了一些纸张,池濯腾出一把椅子:“兄台坐,我去给你倒茶。”
宋也川抬起眼睫:“先不必麻烦了,我有一桩事,想说与池兄听。”
“哦?”池濯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,“兄台请说。”
宋也川缓缓抬手,将奓帽从头上取下,露出他的额头。
“幼时父母曾教导也川,与人相交,需坦诚以待。也川昔日羞于启齿,今日决定向池兄坦白。”他目光清澈平实,“若池兄不愿与我这等罪臣相交,今日也川只当未曾来过。”
池濯将他打量了一番,挠了挠头:“摘帽子就叫坦诚了?”
他说话的时候漫不经心,这是鼓起勇气才袒露心扉的宋也川始料未及的。
“宋兄不知道吧,我是涿州人。”池濯拉了一把椅子,坐在宋也川对面,“涿州昔年是流放之地,像你这样脸上刺字的人,我每年都见过成百上千,早就司空见惯。先前宜阳公主没有开设州府的时候,涿州年年都有人口贩卖之事屡禁不止,很多居民自发从黥面,以免被贩卖到中原去。后来公主将府邸建于涿州,才改变这一乱象。”池濯给宋也川到了一杯茶,“你若是在涿州,只怕街上根本不会有人多看你一眼。”
池濯说话莽直,是个直性子,并不擅长拐弯抹角:“再说其实当日我便猜到了你身份,因为我曾在涿州见过宜阳公主。虽说是几年前的事了,可公主这么美
请收藏:https://m.ssfuc.org
(温馨提示: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,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