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她的话,许天洲神色骤变。
倪真真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变化。她正准备打开软件,拿手机的手突然被车里的人攥住,也许是疼得狠了,许天洲十分用力,她下意识低呼一声,抬起头看他。
即便他的整张脸隐匿在黑暗中,倪真真还是惊觉他本就没了血色的脸又白了几分。
许天洲的额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,他咬着牙,红着眼,像是质问又像是乞求,似乎还有一些难以言说的委屈:“你一定要这样吗?”
他从天亮等到天黑,从无尽的失望等到重燃希望,不是为了等一个代驾。
倪真真握着手机的手渐渐收紧,虎口的痛好像能刺进心里。她看了他一阵,说:“下来。”
她终究还是败了下来,灰头土脸地折服在他摄人心魂的眸子里。
许天洲推门下车,倪真真坐上驾驶座。
她在上车后习惯性地把包放在后座,等许天洲在副驾驶坐好,倪真真把车开了出去。
她扎着头发,没办法贴在头枕上,倪真真抬手拆了发圈,如瀑的长发披散下来,旖旎的香气像海浪似的摇曳荡漾。
被熟悉的气味包裹着,许天洲好像没那么难受了。
“你住哪儿?”倪真真随口问道,语气干净利落,不带一丝感情,和接单的代驾没什么两样。
“还是原来的地方。”许天洲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,声音很低,十分普通的一句话却像惊雷一般在倪真真耳畔绽开。
“你没搬家?”倪真真不敢相信。几年的时间,她已经随着经济条件好转搬过几次家,以许天洲的地位和条件,怎么还住在那个老旧的小区。
“嗯。”许天洲撑着额头,虚弱地应了一声。
这么多年过去了,隔壁看电视的老人已然去世,练琴的孩子搬去了学区房,和之前不同,不管什么时候,房间里都安静无声,静得让人发慌。
他依旧闭着眼睛,平静而缓慢地说道:“我们买的那套房子也在。”
他没卖出也没出租,就那么放着,像是随时等她回来。
提起那套房子,许天洲更显委屈,他笑了一下,自嘲地说道:“我一直以为那会是真正的属于我们的第一个家,没想到……我们一天都没住过。”
自年少时离开故土,许天洲在陌生的城市漂泊了近二十年,他住过地下车库,住过楼顶的违建,住过学校宿舍,也住过无数酒店,却没有住过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,以至于到现在,他对“家”的概念都十分模糊。
倪真真听着他的叙述,神色如常,除了眼睛有点湿润。
前方红灯亮起,她停下车,拿出手机打开导航。时间太久了,她已经不记得“回家”的路。
事实证明她完全是多此一举,根本不用怎么回忆,什么时候直行,什么时候转弯,全都出于身体的本能反应。
在等待左转时,倪真真向旁边看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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