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停在离宋也川府门还有一条街的位置,宋也川为了避嫌提前下了车。
回到自己的院子里,宋也川照例给品字莲浇了浇水。
今年夏天,品字莲大概是换了土壤,发了几个芽儿张了几片叶子,到底没有开花。宋也川把它重新用湿润的土壤包裹起来,按时洒水。在这件事上,他倒并没有心急。
次日清早,是个下雪的天气。
到了年根底下,各府衙门也都开始给琐事收个尾,转一年新君是要改元的,后头又紧跟着许多冗杂纷繁的琐事。各部衙门外的夹道上来来往往的人,脚步快得宛若只剩下幢幢的影子。
宋也川吃过午饭便没见过张淮序。等到了未时末,找了个时间问了一句:“张御史怎么不见人了。”
那人听宋也川做此问,倒也不拿他当外人,缩在一旁同他小声说:“别提了,是刑部那边过来提的人。说他犯了朋比罔上的罪名,要去审讯呢。”
宋也川听闻此言猛地站起身往外走,那人追上来:“宋御史要去哪?”
此刻乱蓬飞雪宛若芦花般纷纷扬扬,很快就粘在了宋也川的官服上。
他说:“我要去刑部。”
那人吃了一惊:“御史大人以为,程中丞不知道此事吗?这种事,您就算去一百回也没用。”
“都察院、刑部和大理寺奉敕审录提人本就是情理之中。”宋也川目光清冷,“你且回去吧,我去去就回。”
他步子走得急,出门也没有打伞,头上的官帽上很快落了一层雪。
刑部衙门外本就冷清,宋也川走上前问门口的司门郎中:“今日提来的都察院张御史,如今在何处?”
司门郎中扫了一眼宋也川脸上的刺字,轻慢一笑:“原来是宋御史。今天咱们这没去拿人。”
白雪纷飞,落在檐上,天地渐渐成了白茫茫一片。
宋也川转身便走,司门郎中喊了一句:“宋御史去哪?”
“诏狱。”宋也川低声说。
他的嗓音很轻,散落在四散的潇潇风雪之中。
刑部早就不是当年的刑部了,宋也川猜到了,却依然不愿意去相信。
新任镇抚司指挥使名叫钱宗。
见宋也川冒雪前来,似是不觉意外。
“我要见张淮序。”宋也川说。
钱宗站在廊庑下头掖着手,他说:“他犯了错,里头正在盘问。若是无罪很快便能开释出去。”
宋也川模糊地一笑:“还没听说过谁能活着从里头出来。”
钱宗冷淡道:“宋御史还能算一个。”
宋也川谙熟诏狱里不成文的规定,冷静道:“不过是为钱财,不要为了金银伤了人命。”
钱宗说:“若是旁人,金银倒是不妨事。但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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