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来今日是真的吓到他了。下次她会温柔一些。
女女不无温情地想,然后慢吞吞地举起了刀,动作轻柔而不失精准地将刀缓缓架到了他的脖子上。
这是一把玉石制成的短刀,即使在如此昏暗的环境下,刀身依然泛着碧莹莹的光泽,可见它的优质。刀锋被打磨得很薄,却不脆弱,锋利得能割断人的头发丝。据说这把刀已经流传了上百年,由当时的族长亲自制成,授给了巫。玉能通灵,这把玉刀便成为身份的象征,经由一代又一代的巫传承了下来。
杀族人是不被允许的,可一旦经由这把刀,一切便会变得合乎情理。这把刀杀过许多人,刀锋也有了几个不大不小的豁口,一任任的巫将它磨平,又被下一任巫砍出豁口,继续磨平。
刀锋甫一触及脖颈,便在皮肉上划出了一道淡淡的血痕。女女并没有继续动手,而是就停在这个位置,陷入了沉思。
她不确定方才那种陌生情绪的来源在哪,想来想去,觉得王瑾瑜最可疑。而如果真的是他,那么她就要好好估量他对她的影响力,想出应对之策。
在此之前,她要先确定罪魁祸首是不是他。女女闭上双眼,用力感受了一下内心的想法,可一夜未眠使得她的脑子里是一团草浆,脑神经疲惫而亢奋地跳动着,除了知道自己很困但睡不着想骂人,其他什么也想不出来。
女女泄气地睁开眼,刚好对上少年躺尸般安详的面容,他的噩梦好像已经结束了,五官又变得平和而舒整,呼吸绵长均匀。如果忽略他脖子上溢出的鲜血,场面相当宁静祥和。女女忽然又觉得气不打一处来,凭什么只有她睡不着?为什么刀都架在脖子上了还能睡得这么香?他就这么相信她?
她懊恼到想不管不顾地把刀压下去,想到他从睡梦中惊醒时会浮现的惊慌失措不可置信的表情,又感到一丝好笑,不知不觉间,那股无名火也消了下去。女女摸摸他的喉骨,轻声说:“先存在你这里。”
她转身出了屋。在她的脚步声彻底远离后,沉睡的少年才缓缓睁开了双眼,眼底还藏着一抹难以抑制的惊恐,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,尚未凝固的伤口又崩裂开来,鲜血缕缕渗出,为这片灰暗的晨光增添了一抹艳色。
这个辰光,部落里还是一片寂静,安眠的鼾声此起彼伏。女女去河边洗漱,清澈的水面倒映出她的面容。女女不自觉地盯着水中人的双眸,那双眼睛大而圆,瞳仁是纯粹的黑,眼尾上翘;而王瑾瑜的瞳仁却是琥珀色的,情绪变化时瞳孔的缩放就会特别明显,眼尾微微下垂。女女左看右看,也没看出阿母说的相似之处,更想不通她最后说的“异族人”是什么意思。
女女洗漱完毕,去到广场。阿母的效率很高,昨日搭设的祭礼和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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